葳蕤verdant

后会有期

清明志(二)

      我着实心酸,老人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未曾谋面的祖父,他比我更落拓,抱憾离世,父亲中举后在他的坟头前跪了一夜。他的儿子呢?竟如此不孝让一个耄耋之年的老者流落墓地?我愤愤然,解下蓑衣,抱在怀里,在原地踟蹰,我和老人间只隔了半块墓地,可我却觉得我和老人之间隔了汪洋,那是几十年的时光和一些我永远也摸不到够不着的东西。轻风带着一片杏花瓣,它飞到了我鼻尖上。
       我最终还是把蓑衣披到了老人身上。老人居然婉拒了,在我的劝说下,他还是犹豫着接受了,我说这蓑衣是我妻子做的,特别密实,遮风挡雨自是一流,老人的声音几不可闻:真正的风雨,又靠什么来挡呢。我一度以为是我听错了。老人和我见过的别的老人一样,安静而迟缓,可我透过他浑浊的瞳仁,竟能捕捉一丝年轻的光彩。我知道他的肌体早已老朽,而年少的聪颖却保留下来,沉淀出了一种若愚的智。我听说,大智若愚,大伪似真,大奸似忠。这个老人不同凡响。
       我问老人家在哪里,老人说在山下,不远处。我又问老人他的子女在哪里,老人说在下面,在远方。我说他的儿子怎么可以这个样子,未免太过狠心,把老人往家乡一丢,穷苦无依,没人供养。老人很平静,只是笑笑:“那是个聪明的孩子,只是被我宠坏了。”杏树是开花结果的树,不是遮风挡雨的树,就这么一会,我的肩膀已经湿透了。雨停了,我准备回家吃晚饭,我邀老人一同下山回去,老人说:“你先走吧。”我突然明白,老人根本没家。
      我搬到介桥村是有理由的,这百年古村,早已沾染了文墨气息,科甲蝉联,甚至出了个权倾朝野的严嵩,虽然严党倒台了,但他的余威仍笼罩在有些人心里,他的儿子严世蕃通倭被斩,他叫皇上把家给抄了,勒令返乡,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。
        我踏上搭起来的青石板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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